【靖苏】未亡人·拾柒

原著向 双重生


狗血警告!OOC可能性大! 


中长篇...应该是不会坑的吧只是更得慢-v-


不要期待蠢作者能写出什么复杂的计谋来==


—————— 正文 ——————


梅长苏叹了口气。

“我答应又如何,不答应又如何呢,”他抬起眼看向萧景琰那双黑沉的眼,那双眼中似是包容了天下万物,又好似坦荡得空无一物,与人对视时,常令人感觉像是落入了无底的深渊,难以捕捉到一丝真实的情绪,“难道我的答案对你来说重要吗?不管我怎么回答,你能接受的答案不就只有一个吗?”

萧景琰看他说完后低下头一脸无奈认命的样子,脸上拉出了一个自他重生以来,不,是自他上一世知道林殊的死讯以来,最真心、最喜悦的笑脸。

正如梅长苏对他知之甚深一般,他对梅长苏的了解也非同一般。他虽是个粗人,不若梅长苏心细如发,善察言观色,但在漫长的四十年间,他常在心里揣摩梅长苏的音容笑貌,为人处世,又常常将他与自己记忆里的林殊联系起来对照,是以梅长苏挑个眉,他就知道这人是欲调笑他人还是有些生气;梅长苏抿口茶,他就知道这人是想逃避话题还是真的渴了;梅长苏阖下眼,他就知道这人是在打鬼主意还是困乏不已。 

所以他看到梅长苏这幅看似强硬实则心软的样子,便知道,无论小殊是否与他心意相同,总归是答应他了。

答应了就好。即使小殊对他的感情还是兄弟之情多于情爱之情,愧疚多于爱慕,迁就多于真心,他也完全不在意。小殊答应了他,就意味着小殊不会太过抗拒他的接近——或者说,他就有借口名正言顺地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再也不放手。

萧景琰就着双手撑在梅长苏两边的姿势,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梅长苏的颈窝里,相较梅长苏的体温而言略有些滚烫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颈侧。梅长苏一直低着头,被他这么一弄,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顺着他的鼻息向背部蔓延去,梅长苏一个激灵,本欲反手将这人推到一边去,却捕捉到一丝几不可察的呜咽声。

咦——咦咦咦——难道...景琰...哭了吗?梅长苏有些迟疑地把手往他背上搭去。

萧景琰是在笑。

他的眼泪在东宫的那间素室里就流干了。

他只是太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以至于一时之间不大记得该如何真心愉悦的畅快地笑出来。 

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在梅长苏听来这笑声比哭还让人难过。大概是因为萧景琰听到回答后表现出了太多的如释重负,才让梅长苏恍然惊觉萧景琰之前是怎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试探着,接近着。

这傻子。梅长苏又叹了口气,抬手顺着萧景琰的背脊抚上他的脖颈,轻一下重一下地捏着,也没什么章法,萧景琰却在这样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

“我真的不会再放手了。”萧景琰将下巴搁在梅长苏的肩膀上,语气平淡得像一句闲谈,其实是在告知梅长苏一个他早已立好的,不容更改的誓言。

“你下巴戳得痛,”梅长苏把他脑袋往旁边一推,“不是要我换衣服睡觉吗,快起开。”

萧景琰歪着脑袋嗤嗤地笑。

 

第二天萧景琰仍然尚处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梅长苏认为是傻乐——的状态中。

最反常的表现莫过于他居然给了进来送药的黎纲一个和煦的笑脸,吓得黎纲差点将药碗给摔了。

要知道靖王殿下虽然素来是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对黎纲甄平二人格外的冷漠。黎纲甄平不知缘由,便以为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有人和宗主太过接近,又或者是早先不曾接触过所以靖王对他们并不信任,不论是哪样,黎纲和甄平其实都不太在意。因为靖王总归不会做出让宗主不悦的事情来,只要宗主看重他们、信任他们,靖王至多也就是不好接近,不会对他们有什么不满。所以他们不怎么害怕靖王平素的冷脸,但早上靖王这么一笑,却差点吓掉黎纲半边魂。

事出反常即为妖,阿弥陀福,不是宗主又想出什么整人的主意了吧?黎纲打了个冷噤,缩了缩脖子,离去的脚步愈发快了起来。

梅长苏看着他魂不守舍地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又看看萧景琰黑下来的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景琰这孩子今早乐的那样,你俩昨晚是圆房了?”用完早膳后,照例过来看管梅长苏养病的晋阳长公主施施然地端起了茶杯。

“噗——咳咳咳——”梅长苏一口芙蓉糕呛在了喉咙眼,好容易才顺过气来,他一脸惊骇地看向晋阳长公主,“娘,你...你...”

“怎么?”晋阳长公主挑眉看他,眉梢唇角写满了戏谑。

“娘...你...我...景琰...”梅长苏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你若是想问我是不是知道你和景琰之间的事了,我的答案是是,”晋阳长公主坦然自若地接受了她唯一的儿子,林府仅存的血脉爱上了一个男人的事实,“你若是想问我是否介意,我的答案是否。”

“我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过得轻松一点。”

“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具体经历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样的苦痛能让我那个无法无天、跳脱任性的儿子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景琰说你身上的火寒之毒需得削皮挫骨才能拔去一二,那该有多痛,我都不忍心去想。但我看着景琰一步步走到今天,他这一路一刀一刀地把自己削成了一个令人崇拜景仰信服的没有情感唯余道德的偶像,把仅剩的一点真心藏进最冷硬的心肠里。他那股子对自己心狠手辣的劲,我看着都心寒,”晋阳长公主抿了抿唇,“有时候我和他说话,都觉得像是在向神龛里的塑像祷告,他会耐心地听我说每一句话,会温和地回应我,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他一点感情。最可怕的是,他并没有在敷衍我,他的态度是很真挚很诚恳的——后来相处久了我才意识到,那大概是看透世事后的沧桑,并非无情,并非不在意,只是孤独。你身上也有同样的孤独,只是远没有景琰身上那么厚重得令人窒息。”

“但是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孤独感就消失了。你自己可能也没注意到,你和景琰说话的时候,甚至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在一起,你的眼睛都是亮亮的,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景琰也是一样的,他只有在和你一起的时候,身上才有股子作为人的生命力。”

“你们已经遭受了那么多磨难,我不愿意也成为那些磨难的一部分。”

“小殊,其实娘啊,只希望你能一生开开心心,平安顺遂。”

梅长苏在晋阳长公主清明透亮的眼神中红了眼眶,素来能言善辩的他嘴唇嗡动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只能奋力点了点头。

这辈子一定会幸福的。

 

萧景琰一早上朝后,先是就均田令是否应该推行与誉王在朝堂上唇枪舌战。誉王向来格局不大,光想着反对均田令能打压萧景琰在宗室贵戚间的名望,也好给自己笼络人心,根本没意识到这是梁帝集中皇权的必然之举,这道均田令是一定要推行下去的。现在拿到朝堂上来争论,一是为了让朝臣们做好心理准备,有个缓冲;二是为了看清楚朝臣们到底分属哪些豪门贵族的势力,他们背后的势力又是个什么态度,将来真正推行起政令来,才好用不同的手段下手分化瓦解。聪明人早已看清了梁帝的心态,乖乖闭上了嘴,蠢人还在朝堂上蹦跶个没玩,使劲撺掇着誉王和萧景琰作对。

萧景琰一边老神在在地一脸耿直,满口大道理地绕着誉王,一边看着父皇越来越黑的脸色,想着终于快要结束了,我想快点回家见小殊啊。

最后早朝以梁帝勃然大怒摔了镇纸让他两个儿子通通闭嘴后愤然离场结束。

散朝时,誉王还一脸得意地凑过来教训他不要那么倔脾气。

...萧景琰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这个每到关键时刻脑子就不好用的誉王兄,于是面无表情地擦肩走了。

结果刚走出殿门没多久,就被守在拐角处的小太监拦住了,传了皇帝的话来,要他入武英殿一叙。待他进了武英殿,发现黎崇、英王、户部吏部刑部尚书都在,就知道这不到正午只怕是不会完事了,于是几个人关起殿门探讨了一番均田令实施的具体流程、方式及注意事项。萧景琰陪着皇帝用了午膳,用完后又陪着他去芷萝宫和母亲说了会话,这才被放行。刚到靖王府门口,准备进去换身衣服就悄悄过去苏宅,又被守在王府门外的户部尚书沈追给拦住了。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 、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其内部办理政务按地区分工而设司【1】,不管皇帝是想在全国推行均田令,还是在地区先试着推行,都必然绕不过户部去。然而沈追的母亲清河郡主府下门阀众多,牵连甚广,总有人不乐见均田令的实施。萧景琰听他倒了好半天关于他母亲清河郡主一系族人蠢得没救的苦水,点拨了他几个方法后,又被他拖着讨论了一番均田令实施时户部要负责的一些具体细节。

终于送走了沈追后,就看到承启探头探脑地站在柱子后面,小眼神充满了期待。

他叹了口气,冲着承启招了招手,承启开开心心地拿出自己的小弓箭跟在父王身后去了演武场。

待到陪着承启用完了晚膳,他本想带着手头的几分急报去苏宅处理,却又想起梅长苏此时正在养病,不宜思虑过重,于是只好认命地在靖王府中将这些急报一一处理完毕。

到了月入中天时,萧景琰方急急忙忙地翻墙进入苏宅,却意外地看到了站在庭院中央,拥裘围炉,仰头望月的梅长苏。

“这么冷的天你站在外面赏月?怕自己的病好太快吗?”萧景琰的眼刀子嗖嗖的刮过站在一旁缩起脑袋的黎纲,“快进屋里去。”

“不是在赏月,是在等你。”梅长苏眼睛在月光下像是一汪深潭,萧景琰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冰冷的温柔之中。

 

-TBC-

【1】原著我记得说户部掌国库钱粮,具体的职能好像也没有,我就按明朝户部的职能来设定了。

终于...要写到他们开始谈恋爱了-v-这一章卡了我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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